2025年11月7日 星期五

純陽帝君神化妙通紀 卷之五

純陽帝君神化妙通紀  卷之五

齋大雲僧第五十一化

帝君詭爲回處士,遊大雲寺隨雲堂,會食月餘,謂寺僧曰:僧饌甚精,但少麵耳。遂去。旬日,携少許麵至,自庖設,數百僧皆飽足。僧智明請處士啜茶,舉丁晉公詩曰:花隨僧筯破,云逐客甌圓。處士曰:句雖佳,未盡茶之理。乃書詩曰:玉蕊一槍稱絶品,僧家造法用工夫。兔毫碗淺香雲白,蟹眼湯翻雪浪浮。斷送睡魔離几席,增添清氣爽肌膚。幽叢自樂幽巖畔,未肯移根入上都。僧獻詩云:求真已得真,獨有吕君身。篋裏惟詩句,爐中皆藥銀。性靈淳似古,神炁暖如春。異日雲橋路,如何得少親?處士和曰:三千里外無家客,七百年來雲水身。行滿蓬萊爲别館,道成瓦石化黄銀。待賓榼裏常存酒,鍊藥爐中别有春。積德求師何患少,由來天地不私親。復以丹一粒遺僧,:服此可不死。遂别去。後僧亦仙去。

誘侯用晦第五十二化

帝君遊江州廬山簡寂觀,臨砌淬劍。道士侯用晦問之曰:先生何所用?:地上一切不平事,盡皆去之。侯心異之,以酒果共飲,謂曰:先生道貌清高,必非風塵中人。帝君曰:且劇飲,无相窮詰。既醉,以筯點酒,書劍詩一首於壁上曰:欲整鋒鋩敢憚勞,淩晨開匣玉龍嗥。手中氣岸冰三尺,石上精神蛇一條。奸血默隨流水去,凶膏全逐舊痕銷。削平浮世不平事,與爾相隨上九霄。初若無宇,既而墨迹粲然,透出壁後。侯大驚,再因問劍法,曰:有道劍,有法劍。道劍則无形,法劍則有術。治之者,此俗眼所共見,第能除妖去崇耳。問曰:今以道劍戮奸人於稠衆中,得不驗俗乎?:道劍則忠,劍惟斬自己邪妄耳。法劍,術也,則不然。以神爲母,以炁爲子,神存則炁存,神去則炁散。但珍其神而寶其炁,以此戮不正鬼神之類也。侯曰:真仙之言也。願問姓氏。:吾吕巖也。言訖,因擲於空中,隨之而去。良久不見,侯乃恨恨而已。

遊戲虹橋第五十三化

蘇州垂虹橋。一日,有藍縷道人至,携酒於橋亭上,悠然獨酌,嘯咏終日,神氣飄然。衆計其所飲,自旦及晡,己非人量所及,亦无酒容。或詢其姓氏,道人取釋前香爐灰燼,題一詞於柱上:飛梁壓水,虹影沉清曉。橘裏魚村半烟草。筭今來古往,物换人非,天地裏,惟有江山不老。雨巾風帽,四海誰知道。一劍横空幾番到。玉龍嘶未斷,月冷波寒,歸去也,紫極洞天誰鎖?指雲屏烟障是吾廬,任滿地蒼苔,年年不歸。書:吾洞賓也。衆驚趍之,俄不見。

訪孽鍊師第五十四化

江州太平觀薛道士,有高志,帝君過之,贈詩曰:落魄薛道士,年高無白鬚。雲中閑卧石,雪裏冷尋碑。誇我飲大酒,嫌人説小詩。不知甚麽漢,一任輩流嗤。末小書云:回道人同三客謁薛鍊師作。始知洞賓併寓其字。

誘甯道士第五十五化

宿州符離縣天慶觀有甯道士,少談莊老,有奇趣。一日晨興,有賣藥道士至,即洞賓也。儀狀雄偉,往來彌月。帝君欲度之,不契。臨别,題二絶句於扉上,作大篆,體勢飛動。一曰:秋景蕭條葉亂飛,庭松影裏坐移時。雲遮鶴駕何方去,仙洞朝元失我期。二曰:肘傳丹篆千年術,口誦黄庭内景經。鶴觀古壇松影裏,悄无人跡户長扃。旣去,人爭剖之以治病,良已,宇入木寸餘,墨跡不減。

度侯行首第五十六化

兖州妓侯其姓者,家爲邸舍客,帝君詭服求授館。蚤出暮歸,歸大醉,逾月不償一金。侯召啜茶,洞賓曰:吾見鍾離先生,謂汝可與語道。侯不省,以酒飲之。帝君索飲不已,滋不悦。帝君伸臂示之,金釵隱然。解其一,令市酒。侯利其金,:飮罷寢此乎?:可也。即登榻,鼻齁齁。至夜分,侯迫榻,帝君以手拒之,叱侯亟去。遲明,失帝君所之,視其背,則手所拒處,吕宇徹肌肉。侯感悟曰:此吕公也,得非宿世一念之差,遂至於此?公來度我乎?即斷髮布裘,尋洞賓,復遇授道,遂隱去,不知所終。

誘尚書第五十七化

尚書郎賈師雄藏古鐵鏡,嘗欲淬磨。帝君稱回客,謁焉。初但言道,賈不悟。次日,乞試其技,笥中取藥少許,置鏡上,辭去,:候更取來。藥跡已不見,但見所寓太平寺扉上題詩曰:手内青蛇凌白日,洞中仙果艷長春。須知物外烟霞客,不是塵中磨鏡人。

誘曠若谷第五十八化

青城山丈人觀道士曠若谷,風骨清峻,戒行嚴潔,常以天心符水、三光正炁治疾,良驗。而得人錢帛,即以散施貧乏。帝君詭爲賓法師,上謁,留月餘。所作符篆,往往吹起,皆爲龍蛇霧雲飛去。治鬼召將,必現其形。通人言語,足踏成雷,曰激成電,呵炁成雲,噴咳成雨。又善畫,不用筆墨,但含墨水噴紙帛上,自然成山川花木宫室禽獸人物之象,略加拂拭而已。賣畫得錢,即巿酒與若谷痛飲。若谷飲素無量,每爲賓所困。一日,若谷問曰:先生操行異常人,必自神仙中來,還可語吾道否?曰:子左足北斗七星缺其一,奚能成道耶?更一生可也。若谷驚曰:賓公殆聖人也。蓋我左足下有黑子,作北斗七星狀而缺其一,未嘗爲人所知故也。復問壽幾何,帝君倒書九十四字於壁,作兩圓相圍之,即别去。始悟兩圓相乃吕字而姓也。後若谷九十四歲卒,果符倒書之讖也。

詩彖

先生元炁鍊玄玄,感應隨機法自然。

若谷傲然輕問道,更生一世亦無緣。

度翟筆師第五十九化

渌江筆師翟某,喜接方士,帝君往謁之,翟館於家,禮遇殊至,自是往來彌年。一日,挈翟遊江滸,囓筆管爲兩片,泛於波上。帝君履其一,引筆師效之。翟怖不敢前,帝君笑而濟,及岸,俄不見翟,始知其異人也。旬浹復來,自挈飲食食翟,皆臭腐矣。翟閉鼻謝弗食。帝君太息曰:若不能惡食,吾以肉醬雨瓿遺君。遂去不見。開視醬瓿,皆麩金也。兩瓿者,非雨大甕之類也。

詩彖:往來提警一年餘,必是翟公德不孤。不上管舟嫌臭食,可憐无分赴仙都。

度黃鶯妓第六十化

廣陵妓黄鶯,有姿色,豪客墳門,好濟貧佈施。一日,有吕秀才,即洞賓也,托宿,黄以其藍縷垢污拒之。秀才題二詩於屏,一曰:嫫母西施共此身,可憐老少隔疏親。他年鶴髮鷄皮媪,今日玉顔花貌人。二曰:花開花落兩悲歡,花與人還共一般。花在枝頭防客折,落來地上請誰看。題畢,俄不見。黄悟欲抉目

詩彖:幻化形骸假合身,貪財好色喪真親。行藏語默奚爲主,誰悟中中的主人。又曰:終朝賣笑與追歡,幸積陰功有幾般。德感真仙來救拔,可憐福薄不相看。

遊戲岳陽第六十一化

帝君遊岳陽,詭名賣藥,一粒千金,三日不售。乃登岳陽樓,自餌其藥,忽空而立。衆方駭悟,欲慕其藥。帝君笑曰:道在目前,蓬來跬步,撫機不發,當面蹉過。乃吟詩曰:朝遊北海暮蒼梧,袖裏青蛇膽氣麤。三日岳陽人不識,朗吟飛過洞庭湖。

詩彖:仙遊翱若鳳栖梧,隱顯全忘精與麤。靈藥度人人不識,德風吹此滿江湖。

救趙監院第六十二化

監文思院趙應道病瘰幾危,委頓泣别親舊:吾死矣!夫閣闔有之物皆捨得,獨鶴髮老親與托,奈何?語未竟,俄有一道人扣門語趙曰:病不難愈也。取紙二幅,各掐其中爲二方竅,徑可二尺許,以授趙曰:俟夜,一幅灰之,調乳香湯塗之,病上留一幅,以待後人。言訖别去。趙貼藥,自夕迨曉即愈,大驚喜,覓道人不復見矣。始悟兩方竅乃吕宇也。

詩彖

趙公敬母德充天,孝感慈尊兩口仙。病愈求真真已遁,不明救,後乃心傳。

誘崔進士第六十三化

崔中舉進士,道過巴陵,寓旅邸,歌沁園春樂章。帝君適意蒲溪,隱巿井間,質其所歌,崔曰:東都新聲也。曰:吾和此詞,不解書,吾唱之,子爲吾書也。崔爲書其詞曰:七返九還丹,在人,先須鍊己待時。正一陽初動,中宵漏永,溫溫鉛鼎,光透簾幃。造化爭馳,虎龍交媾,進火工夫牛斗危。曲江上,見月華瑩淨,有箇鳥飛。當時飲刀圭,又誰信無中養就兒。辨水源清濁,木金間隔,不因師指,此事難知。道要玄微,天機深遠,下手速修猶太遲。蓬萊路,仗三千功滿,獨步雲歸。崔問姓氏,:吾生江口長山口,今爲守谷客。翌日,訪太守言之。太守曰:此吕洞賓也。亟令召之,叩其户,應聲漸遠,再呼不應,椎户而入,闃無人矣。壁有詩曰:腹内嬰兒養己成,且居廛市暫娱情。無端措大剛揺舌,却入自雲深處行。崔與太守歎恨无己,乃和詞曰:自己陽生,正是中虛靜極動時。默地雷微震,衝開玉户;天心朗徹,放下簾幃。真火沖融,靈泉復凑,不昧谷神何險危。自然妙,若三川龍躍,九萬鵬飛。中中二土成圭意,眷戀濃如母護兒。這恍惚真容,不空不色,窈冥妙象,無識無知。命住丹圓,全真體道,奮志精修休自遲。收功了,把三才全理,一貫全歸。

詩彖雙圓性命大丹成,師憫仁賢喻道情。太守旣明親拜謁,祖師安肯綽然行?

成都施丹第六十四化

成都藥市日,有道人垢面鶉衣,手持丹一粒,大呼於市:我是吕洞賓也。有能拜我者,以丹餌之。衆皆以爲狂,相聚戲笑,或加淩侮,道人不顧。如是往還巿道上數回。迨夜,意無人拜之者。道人往坐五顯靈觀廟前火池上,兒童爭以瓦礫擲之。道人笑曰:世人欲見吾甚切,既見吾而又不識吾,亦命也夫!乃自餌其丹,俄五色雲周身,有頃不見,衆共悔恨。

詩彖:一粒金丹度有緣,明明直示反生烟。世人薄福緣輕甚,覿面真仙不悟玄。

成都施丹第六十四化

成都藥市日,有道人垢面鶉衣,手持丹一粒,大呼於市:我是吕洞賓也。有能拜我者,以丹餌之。衆皆以爲狂,相聚戲笑,或加淩侮,道人不顧。如是往還巿道上數回。迨夜,意無人拜之者。道人往坐五顯靈觀廟前火池上,兒童爭以瓦礫擲之。道人笑曰:世人欲見吾甚切,既見吾而又不識吾,亦命也夫!乃自餌其丹,俄五色雲周身,有頃不見,衆共悔恨。

詩彖:一粒金丹度有緣,明明直示反生烟。世人薄福緣輕甚,覿面真仙不悟玄。

誘陳澹然第六十五化

陳澹然,富而儒者也。性慕道,延雲水士多年,竟无所遇。帝君詭爲傭者,爲治圃,歲餘,所作工役,力倍常人。陳愛之,然止以傭者待之而已。一日,陳與一道友講陰符經,至天發殺機,龍蛇起陸。人發殺機,天地反覆。未曉殺機之旨。傭者從旁抗聲曰:生生者不生,死死者不死。己生而殺生,未死而學死,則長生矣。陳大驚曰:汝非傭者耶?誰教汝爲此言?旣而詰之,則復謬悠其辭,不可解。道友曰:田野村夫,定於何處竊得此語耳,非實通曉也。居无何,忽辭陳曰:吾將遠行,明年五月五日復來也。既去,寂然。陳有鄉人客於巴陵,遇之,曰:爲寄語陳公,我洞賓也,始可授道。徐察之,則不然,吾不復來矣。言訖,走入吕仙亭前竹林中不見。明年端午日午時,陳暴卒。

詩彖

慕道參師即有年,真仙臨降了无緣。明言生殺无生妙,何故澹然空澹然。

誘太守奕第六十六化

武昌太守倅,一日對弈,有一道人不通姓名,直前曰:吾能也。守試與弈,纔下,僅八子,即曰:太守負。守曰:汝子未盈局,安知吾負?道人曰:吾子以分途據要津也,是以知之。已而果然。如是數局,守皆負。道人俄拂袖不見。守令人遍城尋之,聞在郡治前吹笛,纔至郡治前,則聞笛聲在東門,至東門,則聞;在西門;至西門,則聞;在南門;至南門,則聞;在北門;至北門,則聞在黄鶴樓前。道人走往石亭中不見,但見亭中有詩曰:黄鶴樓前吹笛時,白蘋紅蓼映江湄。衷情欲説无人會,惟有清風明月知。末小書一吕字。

詩彖

棋言勝負露機時,皎月當空照水湄。空自隨聲四門亂,局中一著不能知。

度七子第六十七化

刀鑷工陳七子,夫婦坐茶肆梳剃。一日,有道人携一白金求剃鬚髮,纔剃即生,旣生隨剃,如是自旦迨暮,夫婦手幾脱腕,知其爲異人也。問幸教某道可乎?道人曰:吾翌旦至。陳早起待之不至,累月寂然。陳棄業,浪迹雲水,求之數十年,竟无所遇。意稍懈,思歸,去家纔五里許,忽見道人自山中出,:吾吕公也。子精忱如此,何患不成道乎?乃授以丹訣,併與詩曰:携手三清玉帝鄉,宿生緣契不尋常。與君一轉金刀手,削去滿頭無限霜。自此七子精修成證,後與師偕往。

詩彖

十載灰心返故鄉,真仙憐憫語真常。三冬凍地生紅焰,六月炎天降雪霜。

武昌貸墨第六十八化

帝君遊武昌城,詭爲貨墨客。墨二笏,僅寸餘,而價錢三千,連日不售,衆皆笑侮。有鼓刀王某曰:墨小而價高,得无有意耶?自以錢三千求一笏,且與客飲。醉歸昏睡午夜,俄有叩門者,乃客以錢還,辭去。比視墨,紫金一笏,上有吕字。遍尋客以不復見。

詩彖

一墨三千意甚深,數朝无一是知音。鼓刀王丈雖高見,秪得金兮不得心。

穢梳高價第六十九化

帝君遊武昌天心橋,鬻敝穢木梳,索價千錢,連月不售。俄有老媪行乞,年八十餘,龍鍾傴僂,秃髮如霜。帝君謂曰:世人徇目前,襲常見,吾高價貨敝穢物,豈无意?而千萬人中咸无起卓之見,尚可與進道耶?乃以梳與媪理髮,隨梳隨長,鬒黑委地,形容變少。衆始神,爭以錢求梳。帝君笑曰:見之不識,識之不見。乃投梳橋下,化爲蒼龍飛去。帝君與媪不見。

詩彖

穢梳誘俗價千錢,連月无人達此緣。萬髮梳通人始愛,化龍倏爾上雲天。

醉衝節儀第七十化

帝君遊巴陵巿,太守陳甫出犯節,前驅執太守置諸獄,令書款目。迨晡无一辭,吏趣之,洞賓曰:須我醉醒。吏云:汝不能憂罪,尚以酒爲解耶?言未竟,俄失之,但遺幅紙,曰:暫别蓬萊海上遊,偶逢太守問蹤由。身居北斗魁罡下,劍挂南箕月角頭。道我醉時真是醉,不知愁是怎生愁。相逢何事不相認,却駕白雲歸去休。太守曰:此吕公也。夙興,焚香謝過。一曰方贖,水盆中見焉。亟召畫史圖之,與滕子京絶類也。

詩彖

和光混世樂天游,不自由時也自由。火息靈宫冲妙徼,水潛慧海徹源頭。壺中自有全真樂,心上都无半點愁。太守遇真如感悟,好當勇退死心休。

度施肩吾第七十一化

施肩吾、宇希聖,唐亦有肩吾柳真子,如此兩鐵拐。三馬自然。溢浦人,少業習佛,博經史,攻詞章而學道,隱居豫章西山。遇帝君,教以五行顛倒之法,三田反覆之義,或以鍾吕傳道集、會真記皆施所編也。道成之曰:作詩曰:重重道炁結成神,玉闕金堂逐日新。若記西山學道者,連余即是十三人。

詩彖

傳道集,奇怪亂神,西山記,革德惟新。二書果是先生譔,誑誤閻浮多少人。

度劉跛仙第七十二化

長沙劉跛仙,遇帝君於君山,得靈龜息炁之法,功成,歸隱岳麓,號瀟湘子。常侍帝君往來黄 洞,併數遊城下,有詩曰:南山七十二,獨愛洞中墟。          

後有鄭愚者,遇跛仙於清泰門外,相與仙去。

詩彖

跛仙劉子行功深,誠感仙師點化心。息炁靈龜綿密密,形神圓混振希音。

度陳進士第七十三化

陳非,閩中進士,自羅浮來遊南岳,俄遇帝君,陪連旬日。陳薰禮問道,帝君曰:喜怒哀樂未發之謂中,汝以何爲中?陳默然書一帝君曰:此性理也,何謂天命?陳再拜,帝君默授之,遂得道。後謁宜春李觀,言洞賓度老樹仙本末,今隱南岳永康軍。

詩彖

冰釋科名罷,論書頓忘者也。與之乎虚中至道明天命,一點靈真體太虚。

誘太公第七十四化

倪某新開酒樓,有一道人至,索飮。自旦及暮,飮佳醖已及石餘,衆怪相聚以觀。倪索酒金,道人瞪目不語,頽然醉倒,倪坐守之。曙鼓動,道人忽起,援筆題詩於壁曰:鯨吸鰲吞數百杯,玉山誰起復誰頽。醒時兩袖天風冷,一朵紅雲海上來。末書云:王山道人陽純作。以土一塊擲倪面,走出門,仰望東北,一朵紅雲飄然而來,撫掌大笑,俄不見。刮視其壁,墨徹數分,視士塊,乃良金也。自是酒樓大售,始知陽純乃純陽也。

詩彖

欲度倪公弄酒杯,直言誰起復誰頽。黃金擲面猶迷昩,安得回光見本來。

誘楊柳金第七十五化

徽宗時,有道人自稱昌虚中,往來諸琳宫,動履怪異,飮酒无量,啗生魚肉至數十斤,引冷水數十斛。大雨雪,平地六七尺餘,自埋於雪中,旬日不出,雪霽復起,行於深潭水面,如履平地。及善草書,作枯藤游絲勢,一舉筆數千字,絡繹不斷。人爭携楮以請,然往往不與。時有妓陽柳金,東都絶色也。道人往來其家警提,楊終不悟。又屢輸金帛,然不與楊交接。楊一夕乘醉進之,道人曰:吾先生坎離配合,身中夫婦内交,聖胎已結,嬰兒相生,豈復戀外色?内交之樂,過於外之樂遠甚。楊終不悟,疑訝其語。時宰相張天覺館賓蕭某,與楊久狎,楊以告蕭,而蕭以告張,遽往即之。道人大呼疾走,徑趍栖雲庵雲堂不出。良久,排闥尋之,則已不見,惟壁上有詩曰:一吸鸞笙裂太清,緑衣童子步虚聲。玉樓唤省千年夢,碧桃枝上金鷄鳴。張日昌,字虛中,此吕公也。後庵遭火,無孑遺,詩巍然獨存,亦一異也。

詩彖

不侵寒暑體輕清,數警嬌娥離色聲。身内陰陽提不悟,空教丹鶴九皋嗚。

廬山放生第七十六化

崇寧間,有客航海,橫風飄至一島,有洞天,見金樓門牌上玉宇曰天仙院,一老人在門首,客作禮問曰:此何福地?老人曰:此洞天也。此處隔凡絶世人,惟吕洞賓時來此游戲。其人問姓氏,:吾即唐裴休也。客曰:有缺文。到廬山尋問前事,彼處人俱説:近有一道人,見酒肆家剖活魚作鱠,道人不忍,遂化其人放生,主家不從,:吾令此魚活耳。鱠者不信,道人以藥一粒捺入魚腹中,隨手跳躍。衆人大驚,遂放之江。其魚圍圉洋洋,悠然而去。道人隨不見,惟以沙灘上書回客二字。海客記前日在海洞時,與放魚日同,本人遂捨家入道。

詩彖

海客飄舟至洞天,必然夙世有仙緣。回聞魚死復開悟,何若洞天便拜仙。

警提刑第七十七化

帝君遊江夏,詭爲吕元圭,往來居民楊氏家,爲人言禍福事,其驗如神,就警提人悟道。一日,忽辭去,:惡人至矣,吾將避之。是日,提刑點獄喻某行部至鄂,首覓吕公,已不見,得其平日所與往還者岑文秀,詰其所得,岑曰:无有。喻勵以聲色,將罪之,岑答如故。喻命搜其家,得所遺岑長歌一首,論丹訣事。喻省之曰:此吕先生也。元圭者,析先生二字耳。惡人者,謂喻迫之云。

詩彖

來往楊家勸誘人,就中欲警喻提刑。偶知喻老心多詐,拂袖歸歟往玉京。

度姚道真第七十八化

合州姚道真,少爲長年三老,操舟三峽,帝君使負藥笈,往來荆襄,凡周歲。俄洞賓遊洞庭,坐水面,招道真,道真股慄莫前。帝君以杖挾之曰:分未應仙耶?既時,舉藥十二丸,大如粟,:歲星周則餌一丸,服畢不死。自此過龍則復憤,勿適清河,由是不食或寢,旬曰乃寤。炎天擁重裘,盛冬裸冰上。後至通川,有地名龍復鎮,遂居之。崇寧四年,郡人何適病狂,力致道真。適所居有水名清河,道真忘帝君言,不覺三涉之。適往迎致,儀仗頗侈。太守史某見之,以爲妖,械道真與適下獄。道真曰:吾忘真人言,宜抵此,尚何悔焉?面覆於地,七日尸解。詩彖

侍師復復整三周,磨鍊塵凡尚未休。一死頓忘前一步,仙師必引赴瀛洲。

題詩天慶第七十九化。

帝君遊秦州天慶觀,時,道流悉赴鄰郡醮席,獨一小童在。帝君求筆欲書,童辭以觀新修。師戒勿污壁,乃曰:但煩貯火殿爐,欲禮三清。旣往,見殿後池水清沘,以瓜皮畫壁曰:石池清水是吾心,浸彼桃花倒影沉。一到邽山空闕内,清閑塵累七絃琴。末題云:回後養書壁絶高,非手所能及。衆歎異,始悟回爲吕而後養者,先生反對也。詩彖

寂朗虛空即道心,无情日月自升沉。清堂誰是知音者,空鼓无絃一操琴。

度張珍奴第八十化

吴興妓張珍奴,性淡素,雖落風塵,每夕沐浴更衣,炷香告天,求脱去甚切。宣和中,有一士人訪之。珍奴見其風神秀異,殊敬待之,置酒盡歡而去。明日又至,如是往來幾月餘,終不及亂。張訝而問之曰:荷君眷顧甚久,獨不少留一宿,罄枕席之娱,豈下妾猥陋,不足奉君子耶?士人曰:不然。人之相得,但貴心相知耳,何必是哉!他日酒半,問珍奴曰:汝平日更何所爲?:失身於此,又將何爲?但每夕告祈,願了此債耳。土人曰:然則何不學道?:迫於口體,何暇及此?且何從得師乎?士人曰:吾爲汝師,可乎?曰:果爾,則幸矣。即起整衣,炷香拜之。既去,浹旬不至。張方獨處,偶自書曰:逢師許多時,不説些兒箇,及至如今悶損我。援筆未置間,士人忽來,見所書,笑曰:何爲者?張匿之。士人曰:示我何妨?乃示之。士人續其後曰:别无巧妙,與你方兒一箇。子後午前定息坐,夾脊雙關崑崙過。恁時省氣力,思量我。張珍奴大喜,再拜敬謝。自是神氣豁然,若有開悟,亦密有所傳,張不以告人,然未知其誰何也。累月告别,張設宴餞之。臨歧,出文宇一封曰:我去後開閲之。及開封,乃步蟾宫樂章一首,:坎離坤兑分子午,須認取、自家宗祖。地雷震動山頭雨,要洗濯、黄芽出土。捉得金精牢閉錮,辯甲庚要降龍虎。待他人問汝甚人傳,但説道、先生姓吕。張遂齋戒,謝賓朋,繪像事之,修其訣,逾年尸解而去。

詞彖和曰:

陽復乾純陰姤午,象帝先是吾元祖。一氣氤氲降甘雨,恍然大浮黎土。无極極中誠密錮玉龍蟠,幽囚金虎。主人輕鼓没絃琴,全不屬宫商律吕。

純陽帝君神化妙通紀  卷之五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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