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靜則明,水止乃能照物。品超斯遠,雲飛而不礙空。
心靜下來就能保持明亮通徹,就像水止住不動才能倒映清楚物體一樣;品格高超就能心境悠遠離俗,就好像雲朵在天空中自由自在地飄蕩。
一顆心,時明時暗,時陰時晴,在不斷的自省中沉沉落落。真的渴望擁有一顆平靜如湖的心,寒潭過雁影,雁過影不留。再也不要為世俗凡物所擾,情欲愛戀所累。幻想能躲到方外之處,逃避塵世的喧囂,卻總是揮刀斷水水更流,煩惱和悲傷在夢醒時分不期而至。
人活得要有一點境界,這種境界就如同自然那樣從容中度, 人生在世,如泛扁舟,俯仰自如,從容中流,靈嶼瑤島,極目悠悠。人要有這樣的心胸就是從容的心胸:「林間松韻,石上泉聲,靜裡聽來,識天地自然鳴佩;草際煙光,水心雲影,閑中觀去,見乾坤最上文章。」任何滯礙,興來遨遊,任情而發,自由自在,無拘無束,
不求精密的統系,但尋慧心的勃發。隨意從容,因為情性真,騰挪的空間大,惟其胸中無一物,坐觀天地得景全。鳶飛魚躍,可以活潑呈現,天高海闊,可以一心去含納。
明代有個姓宋的推官,對於官場上的爾虞我詐十分厭煩,然而身在其中,有些事卻是身不由己,心力交瘁之下便稱病請長假,回老家散心去了。
雖說暫時遠離人際關係紛繁複雜的官場,但是宋推官也十分清楚,假期終究有限,到時始終是要回去的,因此在享受閒散生活之餘,心中常常覺得堵得慌。
這一天陽光明媚,適合出遊。宋推官帶上漁具去湖邊垂釣,順便也感受一下美麗的湖光山色。到了地點後,發現有一隻小舟正要離岸,忽然想到或許乘著小舟在湖心垂釣也許不錯。於是喊住船家,說明理由後便上了船。小舟晃晃悠悠地在湖中行走,船家優哉游哉地搖著槳,待到湖心之處時,船家便停下來,自舟中抱出一把大網便用力甩了出去。
宋推官也不去管船家如何,他要撒網捕魚便由他去,自己便安心垂釣即可。於是坐到船尾,一竿子魚線甩出老遠,然後靜靜地坐等魚兒上鉤了。
本來,宋推官也不在乎能不能釣上魚來,只要能品味到泛舟湖心垂釣的意境便也知足了。不過,船家接下來做的事卻也讓宋推官感到有些不和諧,不僅攪亂了他的魚,也亂了他的閒適心境。原來,船家在拋出漁網後沒多久,又從船艙裡抽出一根長長的竹篙,用力往水裡一插便攪動起來,一時間,平靜的湖水變得支離破碎。
宋推官便不滿地說:「船家,你拿根竹子在水中攪和個什麼勁呢?這不是驚擾了魚群嗎?雖說我並不在乎能不能釣上魚兒來,但是你這樣大的動作,卻打破了這周圍湖面的平靜,實在是大煞風景得很。如此也拂了我求得心中清淨的意思,不如停卻下來,安心網你的魚,如何?」
船家斜眼瞅了瞅宋推官的魚竿,露出一口白牙笑了笑說:「你求清淨自可去求,與我捕魚有何干係!」
宋推官有些生氣地說:「怎會沒有關係,我本沉浸在這四周幽靜的環境中,你這一攪便讓這氛圍化為烏有,這樣我的心情如何還靜得下來?」
船家聞言點了點頭,說:「我只聞心靜者豁達通徹,無論於何處均可立身安坐,正如止水之可照物,雖外物而不得變,豈會如你這般焦躁?到底是我的竹篙攪動了你的心,還是你的心根本從來就沒有靜下來過?」
宋推官心中一驚,恍惚間彷彿於烏雲中被撥開一點亮光,對這個船家也不敢再小看,遂恭敬地對其拱手道:「船家所言甚是,是我自身修養不足,卻是錯怪了你!」
船家擺擺手說:「無怪,無怪,我看你也是心中煩惱甚重,才會如此。」
宋推官見船家竟能道出自己的心境,十分驚訝,道:「莫非我的表現竟如此明顯,能讓你一眼看出我有煩惱在身?不錯,我的確是有些苦悶事擺脫不了,因深陷泥潭,雖不願同流合污,卻有心無力。」
船家點點頭,忽然用手指了指天上的白雲說:「品格真正超脫者,便會如這悠悠白雲,不為這天地間一切污穢所束縛,上下四方,自如飄蕩。所謂心如白雲意自飄,何懼雷雨澆我身,你只是尚未看透而已。」
宋推官細細品味著船家的話,半晌後方才回過神來,知道這船家恐怕是位隱士,遂恭恭敬敬地對其鞠躬道謝。
不久後,宋推官就回去繼續上任,心中卻多一些明悟,少了一些迷茫。
心靜的狀態並非身處於幽靜的環境中便能自然進入,而是指一個人的本心能夠保持澄澈,不為外物所動,不執著於所求,保持一種無欲無求的境界,便能夠達到通徹豁達的狀態,這才是真正的心靜。正如水只有保持自身不動才能夠照出物體,若是失去了自身的不動,那麼自見都不明的情況下,又如何照物呢?
品格高超的人,其心是自由自在的,不會為世俗的一切所束縛,即使身處泥潭,也會如泥中白蓮,傲然一切。
說的太好了但是太難做了
回覆刪除是啊
回覆刪除努力做自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