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高宗乾封二年戒論爭論勑

唐高宗乾封二年戒論爭論勑02.01.2000元始道長

朕承天命，奄有萬方，敢不欽崇天道，以宣天德，比者昊天觀祭酒楊太玄，華嚴院僧人宗敬，爭論後先，亦嘗戒諭，尚不遵行，朕嘗稽之古典，乃命儒生校其優劣，詳知道釋之後先，見夷夏之輕重，準今酌古，貫理窮源，且以天人論之，道乃天地萬物之母，釋乃修道而成，道以天稱，釋在人列，孰敢以人加於天地之上哉？以夷夏斷之，開道教者，朕中國之黃老；始釋教者，彼西胡之罽賓。黃老，中國之大聖，釋乃西胡之善人。以夷夏論之，豈可以外夷加於中國之上哉！又以先後論之，道乃先天而先地，釋乃後出而後興，道始於盤古之先，釋生於周莊之世，上下相距三百萬七千餘年，孰敢以周莊加於盤古之前哉！又以朝代斷之，道闡於軒轅之世，釋出於漢明之時，道在龍馬之先，釋來卯金之末，敦敢以後漢為尊，而以黃帝為卑哉？又照僧家舊例，首明後先，先入寺者雖幼必列於上，後入寺者雖老必列於下，此清規不易之理，天地自然之勢也。况道先釋後，又何疑焉！朕今敷諭之後，二教咸體朕言，敢有不遵，仍前爭論，重則加以極刑，輕則罰為城旦之舂，令下有司，俱從朕斷。

弘道元年禁絕黨惡勑朕以菲德，祇紹鴻圖，嘗謂立教不明，弊流萬世，知弊不革，厥罪惟鈞，旁求輿論之詳，大建扶綱之議。昔在軒黃之世，已有道統之傳，迨乎漢季之時，始有釋法之說，原其為教，本以化暴歸仁，誘惡為善。夫！何自漢靈帝中平初，鉅鹿人張角，初以符水治病，救濟疾苦，無不應效，可為理矣。及乎期年之內，四方之人，雲輳而歸之，角乃頓發侈心，欲希大位，因是作亂，自稱大賢良師天公將軍，弟寶稱地公將軍，梁稱人公將軍，聚眾千餘人，皆以黃巾為號，擾亂天下，漢之國本幾動，兵敗被擒，黨眾伏誅。至若僧徒之弊，梁天監間，僧法慶等與其徒李歸伯作亂，自稱大乘皇帝，以歸伯為十住菩薩，平魔軍司定漢王，兵火連互數千餘里，干戈遍野，數年不止，民遭徐炭，社稷動揺，幾至隕國。又若魏太武時，奉釋人蓋吳與長安寺僧眾，僣號稱帝而反，事覺伏誅。隋大業年間，群盜數十人自稱彌勒釋，皆戴昆廬之帽，焚香持花，入建國門奪衛士兵器，驟然為亂，兵交闕庭，血流殿陛，幾至大禍，其可畏歟！至我朝高祖武德元年，僧高曇晟與僧五千人反，自稱大乘皇帝，以尼爭宣為耶輸皇后，改元法輪，攻破州縣，殺戮官軍。近者，又有僧志覺娶陶氏之女，以應桃李之懺，與契丹結謀，自稱天子。又有事釋之徒鐵余等為亂，曰聖釋出世，自稱光明大聖皇帝，殺官軍，焚民居。以是觀之，其二教之為天下患，蓋不細矣。朕歷考古典，自開闢至於今曰，上下百千萬年，道之所犯者惟一，其禍乃淺。自漢明至於今曰，不千年而其禍非一，而亂且大，朕欲追上古之風，復羲農之治，中國之人，則奉中國之教，夷狄之人則奉夷狄之教，欲使中國絕其綜迹，以杜前禍，使道有邪正之辯，人有夷夏之別，奈何以聖人之心而行外夷之教，豈可姑息之意不忍以廢之也歟！今後道釋之徒已有定額，敢有私蓄門徒，藏匿逃亡，誘惑良善，聚為黨類，更相仿效者，許諸人執赴法司，推究其故，苟有不軌，誅族無赦，故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