戲耍真人棄仙緣01.28.2019
在清朝康熙年間,在浙江錢塘有一個姓袁的書生,曾在夢中見一鬚髮斑白的中年道人,自稱為崆峒山人,力邀袁生隨他入山,並告訴袁生:只需修煉三年,就可名錄仙籍,並言辭厲色告誡袁生,此事牽涉天機,萬不可兒戲而告知他人。
袁生素以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為己任,但遵孔聖賢之不語怪力亂神的教誨,自是不太信夢中崆峒山人所言,醒後就將夢中所見告訴了他人,甚是兒戲。
當晚,崆峒山人又入袁生夢中,直接警告他:再洩露我的話,就讓你變啞巴。明早起來,如遇身穿兔皮坎肩的人,請隨他前往。
早上起來,袁生還是不以為意,同往日一樣,出書院吃早飯,竟真遇上了一個身穿兔皮坎肩的生意人,正往城外補貨。也正是好奇心切,如貓抓心,甚是癢癢,又正遇書院這幾日功課甚松、無甚緊要,袁生就徑隨那生意人身後,往城外走。
剛出城外,在蕭家村的地方,就遇見這兩晚都夢到的崆峒山人。那山人比夢中真實、略顯平凡,不像夢裡那麼仙風道骨。那崆峒山人見袁生前來,二話不說,直接拉著袁生趕路,竟然不到一刻時間,人好似恍惚一下,就已經從浙江錢塘到了東北山海關外,中間竟然跨越了近三千里路程。
此時袁生已經從好奇、看戲、震驚等此起彼伏的心態中,恢復了理智。袁生以父母在、不遠遊之辭,堅決不願再前行,懇求回返錢塘。聞此言,崆峒山人眼中淡然之色漸變冷,遂投藥丸一枚入其喉中,袁生遂不能言。
袁生遂被留在關外,天可憐見,本是出來吃早飯,未帶多少錢銀,這二千多裡的回家路,如何回去,真是個大問題,加之口不能言,遂在回家路途中,漸成一乞丐模樣。
還好,天無絕人之路,剛出山海關,就遇到與家中有生意往來的長者,袁生吱吱啞啞地嚎著,上前就是一把,死拽著長者不放。袁生很是挨了長者之僕從的一頓痛打。也是長者心善,覺得此事有異。待把袁生的臉洗淨,唉,這不正是世交家裡的袁生世侄嗎!好吧,這頓打,算沒白挨。
長者將袁生送回錢塘,袁家正為袁生平空消失,正如熱鍋上的螞蟻,突見袁生變成啞巴回來,先驚後恐再怒,問其緣由,袁書以筆書於紙上細敘原委。
袁家素有家財,錢塘附近人家無不知曉,再加錢塘地域在歷朝歷代,詩書傳家之風甚為興盛,本朝就有幾個有出息的讀書人,在京師為大官。袁家輾轉花費了十來個大金元寶,托得八杆子還勉強能打得著的權貴親戚,在全國撒下捕文,揖拿崆峒山人,但最終不了了之。
袁家也算交遊廣泛、見識頗多,知此事與神道相關,遂央那權貴親戚,將此案轉與江西省龍虎山大真人府受理。後才有大真人府之法員來到浙江錢塘,身攜張天師批復給浙江杭州府城隍司的公文,見到袁生後,令其吞服大真人府所制的治啞符水一碗,當場就聽見袁生全身骨節發出劈啪聲,人顯得很是疲憊。
當晚,袁生夢見一鬼卒,甚是駭人模樣,手持浙江杭州府城隍司的諭令,通知袁書這月某日去城隍廟過堂聽審。到了通知時間,袁生在夢中被拘入浙江杭州府城隍司,跪於神案前,只聽案後巍坐一穿有官服模樣的神靈對袁生說道:已派遣金甲神將,前去迎請崆峒真人,請稍候。
不一會,崆峒山人與金甲神將同時飄至。只見城隍老爺口稱真人,恭敬請崆峒山人在案旁太師椅上就座。崆峒山人見了跪於廳前的袁生,淡淡說道:因為你有厄難,口風甚是不緊、為人很是輕佻,故懲罰你不能說話,以免為家人惹禍上身。
城隍介面說到:在張天師的公文內,要求恢復袁生言語能力,如袁生繼續啞著,如何回復張天師。崆峒山人答到:既然張天師求情,那麼就罰袁生再受半年不能說話之罪,希望通過此事,能讓袁生謹言慎行。城隍由是命鬼吏送返袁生。
夢醒後,大真人府來袁府之法員,讓袁生再喝一碗治啞符,就悄然回龍虎山了。時隔半年,袁生突然一天開口說話,家人仔細掐指細算,離喝第二碗治啞符水,恰好滿半年,一天不差。
仙緣本是前世定,奈何今生不向道。脫凡超俗在眼前,難忘功名與富貴。戲耍真人棄仙緣,可憐過去曾苦修。委屈求全似聰明,細細思量如愚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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